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
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
解释
这是讲到齐家在修身。朱子解释『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这个之字当于字讲,就是于其所亲爱而辟焉。这个辟当偏字讲,也就是说,当我们有所亲爱的时候,就会产生偏颇,有偏私身就不修,家也就不能齐。底下都是这么说,如果有所『贱恶』,轻贱或者是厌恶,对这些我们也就有偏颇;如果对所敬畏的人或者事或者物,我们也会产生偏颇;对所『哀矜』的,就是可怜他、怜悯他的,也会产生偏颇;对所『敖惰』的,就是傲慢他、轻慢他、怠慢他的,我们也会有所偏颇。所以这个之就是当于字讲,辟就是当偏字讲。
汉朝的郑玄,他解释这个之和辟,讲法不一样。他讲这个之当适字讲,适应的适,古时候适字是作往字的意思,就是你往哪里去,这个辟当譬喻的譬字讲。也就是说,「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就是当我们看到别人有德行就对他亲爱,我们要回过头来想想自己,这个辟是能近取譬那个譬,就是回过头来拿自己跟他比一比,我们有没有他那种令人亲爱的德行。所以赶紧要自己修德,能够使人也亲爱于我。他这个解释就不一样,所以关键词是两个,一个之字,一个辟字。贱恶也是如此,当看到我们所贱恶的人,轻贱厌恶的人,我们想想他有什么恶行,反观自己有没有,如果有,我们自己也会遭人轻贱厌恶。看见别人有令人敬畏的这些方面,我们也反观自照,如果我们也希望别人敬畏我们,我们也要向他学习。哀矜、敖惰,都是这样。当我们哀矜别人的时候,他肯定有值得我可怜的地方,让我生起怜悯心,我们也反观自己,如果希望别人也可怜我们,来帮助我们,我们也需要有这方面的这些状况。敖惰,当我们傲慢、轻视别人的时候,也反观自己,如果我们也像他那样,我们岂不是也被人轻慢?所以,这些都是什么?以人为镜,而后修其身,修身之后齐家。
他讲的这个,这郑玄的解释固然有他的道理,但是我们这里还是要取朱子的解释,因为这个跟蕅益大师的解释是一脉相承下来,相通的。朱子是把之字当于字讲,辟当偏字讲,当我们有所亲爱的时候,譬如说我们爱某人、爱某物,我们会不会起偏颇的心?由于心偏颇,心也就不正了,心不正,身也就不能修,因而家也不能齐了。所以,有所贱恶、有所畏敬、有所哀矜、有所敖惰,这些心都不正,都不能够达到正心。
在历史上我们也看到这样的例子。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当人自己有所亲爱的时候,他这个心就没处在正位上。清朝还没建国的时候,当时明朝末年,朝廷面临着李自成起义,带兵准备进入京师,大兵压境了。北部,清兵也要入关了。当时镇守山海关的明朝将领是吴三桂,当时吴三桂,明朝想他效忠,李自成也想把他招降,清兵也想笼络他,吴三桂处在这么个局面,他是员大将。吴三桂带兵来救山海关的时候,明朝崇祯皇帝已经上吊死了,李自成把吴三桂的父亲给抓住,羁押起来,然后写信招降吴三桂。当时吴三桂已经心里有动摇,想归顺李自成,准备把大明江山交给李自成。可是后来听闻李自成的一个部将把吴三桂的一个爱妾陈圆圆给霸占了,他就非常的生气,立刻就决定将清兵引入关内,跟清兵合在一起把李自成给灭掉。这就是什么?吴三桂请清兵入关,他也就归降了清兵,后来成为清朝的平西王。
这是什么?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当他有所亲爱的时候,他心就不正。结果后世人都批评他是个不忠不孝的人,投降满清。所以,当我们有所亲爱,而能够保持不用情绪来指导我们的行为,还是用理智,这就是最起码要做到的心正。许多父母在教育儿女上也会犯这种毛病,因为爱自己的儿女,结果没有想到要用正确的方法教导儿女。所谓爱之足以害之,因为溺爱儿女,造成儿女很多不良的习气,所谓娇生惯养,反而害了他的前途。这就是什么?因为有所亲爱,心就偏颇。
之其所贱恶而辟焉,在历史上也有这么个典故。当我们轻贱一个人、厌恶一个事,也会产生偏颇的行为。在《三国志.简雍传》里面记载这么个故事,当时刘备下令禁酒,说所有人的家里不可以制作酒。结果有个官员在一个地方查到有一家家里有酒具,就是造酒的、酿酒的这些器具,于是就要给他治罪。这搞得满城风雨,这是大家都畏惧莫须有的罪名,人心就有点慌乱。简雍是刘备的一个部下,他知道这样做不仅没有达到禁酒的效果,反而会使民心不定,不利于朝政。但是要怎么样建议刘备?也不能够反对,戒酒令已经下了,你马上反对,这不等于跟皇上对着干吗?